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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人人唾弃的“毒药”变成抗癌神药,看沙利度胺是如何逆袭的?

一位澳大利亚的母亲Wendy Rowe(图中白发者)在宣读制药公司请求他们原谅的声明时泣不成声,她的旁边是女儿Lynette(右下方)――沙利度胺受害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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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人人唾弃的“毒药”变成抗癌神药,看沙利度胺是如何逆袭的?
一位澳大利亚的母亲Wendy Rowe(图中白发者)在宣读制药公司请求他们原谅的声明时泣不成声,她的旁边是女儿Lynette(右下方)――沙利度胺受害者。制药公司发出这份正式道歉,已是在其沙利度胺产品撤市50年之后。
1953年,瑞士的CIBA(1996年与Sandoz合并成立了著名的Novartis)在研发抗菌药时发现了沙利度胺(Thalidomide,Figure 1),因其活性不佳所以放弃了它。
德国的Chemie Grünenthal当时也在研发抗菌药,他们研究沙利度胺时,发现其对中枢神经系统(CNS)有良好的镇静安眠作用。临床的研究表明,沙利度胺对孕妇有很好的抑制妊娠反应作用。
1957年,Grünenthal在只做了300人临床实验的情况下,就将沙利度胺推入欧洲市场,并号称无毒副作用。沙利度胺上市时拥有一个到后来臭名昭著、耸人听闻的商品名——反应停(Contergan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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Figure 1. Structure of Thalidomide
沙利度胺上市后,在战后恢复阶段的欧洲大卖,Grünenthal当然也不会放掉北美这块肥肉。当时的药物审批制度并不健全,还没有认识到种族差异的重要性(如法国Arentis治疗风湿性关节炎的药物Arava在日本上市后出现了肺炎的现象,有病人出现死亡;中国剂量减半并无这种副作用产生),因此在来那度胺没有经过临床就在很多国家成功上市。
1960年,在美国负责审批来那度胺(商品名Kevadon)的是刚到FDA的加拿大人Frances Oldham Kelsey (Figure 2),尽管经销商一直施压于Dr. Kelsey,但是她认为该药物安全性证据不足(其实当时主要考虑的是对CNS的副作用),一直坚持药物公司提供更详尽信息,所以药物一直没有在美国上市。可是作为加拿大人的她,却不能阻止沙利度胺在加拿大的上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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Figure 2. Kelsey received the President's Award for Distinguished Federal Civilian Service from President John F. Kennedy, 1962
不出Dr. Kelsey所料,沙利度胺出事了!欧洲医生发现本地区畸形婴儿的出生率明显上升,FDA对猴子的实验也发现了服用沙利度胺会导致出生婴儿畸形。
1961年,澳大利亚Macbride医师发现,豹样肢体畸形的患儿(Phocomelia)与他们的母亲在怀孕期间服用过沙利度胺有关,并将此结果发表于大名鼎鼎的杂志Lancet上。
德国国内炸锅了,专家对沙利度胺进行了激烈的讨论和调查。1961年,沙利度胺从德国紧急撤回,其他国家包括日本、巴西、加拿大等46个国家也陆续撤回。而此时,已发现有1万以上的婴儿畸形病例,并有只有约50%的婴儿存活下来。
1961年年底,Gruenenthal的7名工作人员因沙利度胺上市前临床实验不充分,以及在事件发生后向公众隐瞒信息而受到指控,当然按照我的理解,他们很可能只是替罪羊。尽管此事如此骇人听闻,德国政府默认由Grünenthal与受害家庭私下和解,直到2012年8月31日,Grünenthal的总裁Harald Stock才出面道歉。在这50年期间,这些海豹儿们不知道都经历了怎样的非常人所经历的痛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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Figure 3. Phocomelia
因为反应停事件,美国于 1962 年 10 月通过了《柯弗瓦·哈里斯修正案》(Kefauver Harris Amendment),该法案要求:新药上市前需向 FDA 证明产品的有效性和安全性。
反应停的事件就此结束,但是对沙利度胺研究并没有停止。研究发现,上市的沙利度胺为消旋体,而其单一结构中R(+)发挥镇静催眠作用,S(-)发挥免疫抑制作用,也与致畸有关。而且要命的是即使是单一结构的沙利度胺,也会在体内代谢作用下互相转化成为消旋体(Figure 4),所以该药物实在无解。从此以后,药物公司和FDA都对药物的手性开始重视(在另一个手性不存在ADMET的问题,化合物都是可以以消旋体上市的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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Figure 4. The two enantiomers of thalidomide
1965年,以色列医生Jacob Sheski尝试将沙利度胺当作安眠药来治疗6例患有伴有长期失眠的麻风性皮肤结节红斑患者,他意外地发现沙利度胺可以有效减改善麻风结节性红斑患者的皮损。这也使沙利度胺的免疫作用得到了更多人的关注,对沙利度胺进行更多的研究。
1991年,The Rockefeller University的Gilla Kaplan发现沙利度胺的抗麻风病活性与其作用于炎症因子-肿瘤坏死因子(TNF-α)有关。在许多恶性疾病中,TNF-α的过度产生会导致病人病情进一步恶化,因此它也是与许多免疫疾病包括癌症、炎症开发药物的一个靶点。
此后,委内瑞拉和WHO对沙利度胺治疗麻风病进行了173人和4552的临床实验,92%和99%的病人病情得到了改善。对于老人或者病危病人,致畸的副作用并不是他们担心的事,可是反应停事件之后,大家对避之唯恐不及。可是,偏偏还是有人不信邪,那就是Celgene公司。
1986年,化工巨头Celanese将兼并后重组建立了Celgene,并从Monsanto, Merck, IBM等大公司挖来了一大批人。1987年,Celgene完成了IPO募股上市。此时的公司还在从事化工废气和有害物质的处理工作。1991年,Sol J. Barer 与上面提到的Gilla Kaplan会面时,Gilla Kaplan提出了沙利度胺这个项目。1993年,Celgene将Gilla Kaplan招入董事会,1994年,停止了所有其他业务,开始了沙利度胺的这场豪赌。
Celgene对沙利度胺进行了50多种疾病的临床研究,保护这个专利过期化合物的用途。为了减少沙利度胺恶性事件的形象,Celgene和FDA制定了一套STEPS (A System for Thalidomide Education and Prescribing Safety),规定药物必须由注册过的医生开出,且反复提醒患者药物的致畸危险。
在不懈的努力下,1998年,沙利度胺以麻风病药物上市。但是,麻风病在北美已经接近绝迹,所以此时的Celgene仍然处于亏损状态。Celgene在提高沙利度胺的价格同时,一方面积极进行沙利度胺抗肿瘤的临床研究,另一方面,对沙利度胺进行改造以开发新产品。
1998年,沙利度胺被FDA批准用于多发性骨髓瘤(MM,恶性血液肿瘤)的治疗;同年,沙利度胺的衍生物来那度胺(Lenalidomide)上市用于治疗治疗骨髓增生异常综合症与多发性骨髓瘤;2013年,泊马度胺(Pomalidomide)上市用于治疗其它抗癌药治疗后病情依然进展的多发性骨髓瘤患者。Celgene终于从中得到了巨额的收益,当前来那度胺全球销量第二,2018年高达96.85亿美元,成为销量最高的孤儿药。
从人人唾弃的“毒药”变成抗癌神药,看沙利度胺是如何逆袭的?
Fugure 5. Structure of Lenalidomide and Pomalidomide
这就是沙利度胺的故事,一个催吐药到人人唾弃的“毒药”再到抗癌神药。如果当初它是以抗癌药物开发,或许也是如二甲双胍一样的神药。当然,如果不是沙利度胺引起人们对药品安全的重视,或许之后我们也会因为另一个药物而吃一个更大的亏。
发布于 2019-09-09 12:20:12 ©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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